怎么管?拿银子填吗?那就是个无底洞啊!
周新贵看了看周大海的脸色,默默的摇了摇头。看样子,他也是打算要放弃这个儿子了。
“奶,我爹是被人打伤的,只要找到打伤他的人,医药费就有着落了,你行行好,先给我爹把药钱垫上吧!”周翼虎倒是比两个小的冷静不少,说出来的话直指要害,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周新贵倒是觉得周翼虎的话有几分道理,只要找到打伤周大海的人,看病的银子也就来了,说不定还能讹上一笔呢!要知道周大海不能挣钱了,一年就得损失将近四十两,他才三十出头,最少还能再干二十年活!一年四十两,三十年就是一千二百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大钱!
周大江心思比较单纯,倒是没想那么多。
李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还不去抓药,愣着干啥啊!大海这伤可等这药呢!”他摇了摇头,背着药箱就要离开大房。
许氏一把拉住他,指着药方子问道:“大夫,这药一副得多少钱!”
李大夫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道:“四两多吧!”
“四两多!”许氏的声音突然拔了几个高,那声调尖锐得像是见了鬼似的。
“内脏有伤,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不过日后去不能做什么费力气的活了,将养个一两年,勉强能恢复正常!”
将养一两年?
许氏把眼睛瞪得老大,她盯着周大海看了一会儿,才道:“他那手,伤得如何,以后还能拿刻刀不?”
周小米只觉得心寒,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许氏关心的,仍然是周大海的工钱。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也好,经此一事,彻底断了周大海“孝顺”的念头,也是好事!
“拿刻刀?”李大夫摇了摇头,“怕是不成了。”
林儒平低声笑道:“你个臭小子,还知道护着你爹,不是气他不回来帮你过生辰的时候了?”那年周翼兴生辰,百盼千盼希望周大海能从镇上回来跟他一起过生辰,可惜周大海怕误工,到底没能回来,害得周翼兴生了许久的气。
周翼兴努了努嘴,没说话。
“傻孩子,爹伤的不重。”周大海听闻林儒平提及此事。心里酸酸的,原来儿子曾经那么期待跟自己一起度过生辰,可惜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怎么会不重?”周翼兴抬头茫然的问道:“李爷爷不是说爹爹有外伤。手腿都折了吗?”
林儒平揉了揉他的发完还摇头晃脑的叹了几声。
等周翼虎把李大夫送回家,转身折回来后,林儒平便把三个孩子叫到了身边。他十分严肃的道:“你们都是大孩子了,舅舅有些话要跟你们说,你们听了以后,不要生张,知道吗?”
感觉好像很重要。
三个孩子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虽然周小米已经多少猜到了一些,但是她还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跟着点头。
林儒平叹了一声,才道:“你们爹爹身上的伤,是舅舅弄的。”
周小米:果然如此。
周新贵只道:“大海没
好家伙,一副药四两银子,一年得吃多少副啊!
李大夫不知何时走的。
周小米一下子扑到许氏脚边,低泣道:“奶奶,我爹伤成那样,您可不能不管他啊!”
周翼兴也道:“奶,你给我爹看病,我长大了,能干活。”
许氏差点把周小米踢出去。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向,落在了众人的耳朵里。
许氏想:拿不成刻刀,就没有工钱,身子不好,还得将养个一两年,这一两年,她得添进去多少药钱,补品啊!而且李大夫的意思,分明是说老大日后就算是养好了身子,也干不了什么重活了,家里的田,怕是都指望不上他种了!这样的人,不就是废人了吗?
一想到以后周大海不挣钱了,自己反而要往他身上流水似的花钱,许氏心里就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得她里外不舒服。
周新贵也想到了,他的脸色并不比许氏好看多少,一想到日后家里少了一笔大的进项,他的心肝就都不舒服起来。
吴氏和周大河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周新贵上前一步,只道:“老弟,大海这伤,到底咋样。”
李大夫脸色不太好,对周新贵说话十分不客气,“你儿子都要让人打死了,你这个当爹的怎么才来,昨天晚上就该套车把人送到县城里去。”
去县城看病,那得花多少钱啊!
许氏暗地咂了两下舌,却没有说话。
“现在,伤得怎么样?”就算是像周新贵一般的老狐狸,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心虚。他这个当爹的,在外人眼里,是极不称职的。
周翼虎:怎么会这样?
周翼兴:“哇,大舅,你怎么这样,我爹再不好,也是我爹,你干嘛打他,你看看他现在,都快变成粽子了。”
周大海:什么叫再不好?
周翼虎连忙拉了周翼兴一下,怒声道:“闭嘴,你想把娘吵醒吗?”
周翼兴这才闭紧了嘴巴,不是他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泪珠挂在脸蛋上,嘴巴撅得高高的,一副气鼓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