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手中的银针却扎不下去了。
诚然,师傅的话,让褚尤的心颤了一下。
那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又在耳边回响。
若是因为他,让这人失去了活下去的机会,便是罪过了啊。
“无妨,神医只管医治便是,这人外人,在下是无缘遇到了。”
“师妹不必多言,四哥想些办法让他多活两月便是。”
褚尤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自己那宝贝徒弟掏出了银针。
知道褚肆是何目的之后,褚尤神色复杂的看着银针往沈景泽的身上扎了上去。
甚好,本来可以请走的人,现在倒是被这两兄妹一唱一和的给留下来了。
褚尤甩了甩衣袍,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屋内安静的有些诡异,只有沈景泽的咳嗽声时不时的响起。
宁琬抬眸,微蹙的眉头,望着床边的沈景泽。
说实话,她还真怕这人会咳死在这房里。
瞧着这一幕的褚尤并没有开口,可褚肆就不一样了。
先是瞪了眼正试图搏得师妹同情的沈景泽,又看向了生怕他会咳出一个好歹来的小师妹,又没好气的开口:“没出息。”
手臂上、胸膛前被扎了数针的沈景泽自然知道,眼下这位神医的顾虑,撒起谎来的时候,可以说是有鼻子有眼的。
“实不相瞒,在下这病已经有了时日,遇到的医者,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跨越门槛之时,褚尤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望着站在门口的宁琬:
“你今日可有去进香?”
宁琬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有的,师傅。”
褚尤点了点头,又望着一心一意要给沈景泽续命的褚肆身上:“若是实在无法,便将人放下山去,别平白的害人丢了性命。”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一个男人而已,丧着个脸,他死了,她都指不定没这么难过。
褚肆心中酸酸的。
“四哥……”
宁琬猝不及防的被褚肆一说,自然下意识的便要反驳。
可褚肆并没有给宁琬这个机会,转而将站在一旁,还直勾勾盯着师妹看着的沈景泽一把给拉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