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夏宸来米果跟前,“别哭了。”
他不会说什么动人的言语,只用最简单的几个字安慰米果。
他的手伸出来,将米果轻轻搂入怀里。有了支撑,米果把脸蛋埋他胸膛,情绪更是没办法控制,大声痛哭。
好坏,自己怎么那么坏?若说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小哥哥绝对排第一。可,就在刚才,自己竟然将那样的好人深深伤害!太差劲了。
“反过来想想,今天把话说清楚,你也就不用再为这件事苦恼了。伤心是会有,但也是一时的,过去就好。”夏宸轻轻搂住怀里颤抖的人儿,温热的掌心一下又一下抚着她单薄的背脊。
米果无法接受素来温柔的小哥哥被自己逼成这副穷追猛打的无赖模样,她不得不走过去,拉着许玮的手,哭着哀求,“小哥哥,你明知道我不会讨厌你,求求你别这样,看你这个样子,我好难过……”
“难过吗?你真的难过?”许玮不动,任米果那只颤动的小手死死吊在他手臂上。
米果不住地点头,清澈的眼睛滑下来挂在腮边,旋即又簌簌地坠到了上。
“哼……”缓缓,许玮凄楚一笑,他摇头,声音里透着无限的落寞与幽怨,“你那不是难过,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真正的难过是什么滋味!”
说完,他狠心甩开米果的手,甚至手臂粗鲁一挥将她拂到一边。
可他心里有怨,没办法甘心,“好,你不选我没关系。但那个男人曾经那么伤害你,你还是决定回他身边?”
许玮声音幽凉幽凉,听得米果想哭。刚这么想过,眼泪瞬间就滚出眼眶。
米果大眼睛含了两汪羞愧的泪水,“我知道你会如何看我,你会认为我贱,但是爱情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的,我忘不了他,真的忘不了。那天他受伤害的时候,我好后悔我没早些向他表白,没有早一点与他和好。我忘不掉他,真的,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如果……他心里没我,也许对我来说还会是种解脱。可偏偏他也把我看得很重,分开的日子,他也没有忘记我。他甚至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想的念的都是我……小哥哥,我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你,除了他,我真的没办法再接受别的男人……没办法……真的不行……”
米果哭泣,说了很长一大段心里话。
对不起小哥哥,可也是真的爱着夏宸。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那种特别的存在,不是青涩的她几句忘记就能忘记的。
许玮失控的模样把米果吓坏了,从来他在自己面前都是温柔如水的男人。可她不动,不挣扎,任由许玮对她动粗,她甚至想,如果许玮打她,那该多好。
“小哥哥,你打我吧,狠狠打我,我对不起你……”
“我不要听这些!”许玮无法接受现实,他猛地将米果往后推,看米果夜里踉踉跄跄的步伐,他的心,也宛如被她踉跄的步伐踩出好多无法愈合的坑。
往后退,米果都觉得快要跌倒了,辛苦的稳住重心,好不容易站定,这才又抬眼看微微气喘的许玮。他一脸受伤的模样,神情也好似受了很大的打击。
米果心尖抽痛,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坏了。但她试过了,感情这种东西,根本勉强不来。
米果摇头,泪水一层一层湿了他的衣裳,“不是
“小哥哥……”米果趄趔几步,泪眼迷濛,她见许玮上车摔门,轰隆一声,法拉利如阵疾驰的风,绝尘冲进无边的夜。
小哥哥……
望着苍茫的夜,米果的心,仿佛也湮没在这没有尽头的黑色忧伤里。
夏宸站在门口,他们的距离并不远,看见米果清瘦的身影被路灯拉长,她低垂着头,长头落下来遮住她的脸。可她抖动得那么明显,在哭。
心里宛如有蚂蚁啃咬,夏宸咬了咬牙,也望着法拉利驶去的方向,他的心,没办法平静。
许玮心疼得要死,他根本无力站直,只步子虚浮地后退,靠在坚硬的车身上。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对待爱丫头,他的爱比起那男人只多不少,“他能保证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么?能么?可我就能!我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我许玮只爱你一个,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我许玮今生今世,只对你一个人好!”
四下有不知名的虫儿在浅吟低唱,与许玮悲凉的声音一起混合在夜色中,勾织成一支忧伤的曲儿。
心口沉甸甸的,米果感觉快要窒息般的难受,“小哥哥,求你别这样……”
“我哪样?逼你?伤害你?还是我这个样子令你讨厌,令你受不了?”许玮有些咄咄逼人的追问,他虽然没拿兵器,但犀利的进攻却一次强过一次。
“小哥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许你会恨我,可是……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哥哥。和夏宸分手后,我也有想过和你一起,但我发现那太难了,我根本没办法过我心里这关。”
“一直以来,你对我都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此刻许玮的心像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可他不死心,依旧颤着声音想问个清楚。
米果不敢看他,却又必须面对。她看见许玮满脸的阴郁,映着浅浅的迷离光色,整个人略显落魄。
她咬着嘴角,几不可闻的“嗯”了声,淡淡点头。
终于,许玮心死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