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诺淡淡说道：“大训练的时候被东西砸出瘀血，瘀血退了之后就这样了。”
“不会有甲沟炎吧？让我看看。”
白乐把毛巾放在自己的腿上，抓起他的左脚放上来，用毛巾包好之后，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指甲盖。
周永诺长这么大了，也没人这么瞧过他的脚指甲，周永诺不自然地卷起脚指头，白乐皱眉打了一下他的脚背。
“你别乱动呀！我看真的是往肉里长了，但是还没形成甲沟炎，只是长了还是会疼吧？穿鞋的时候不难受吗？”
白乐明白了，她搬来小板凳，脱了棉鞋和袜子放窗口吹着，穿着塑料拖鞋，搬了小凳子过来，在周永诺的对面坐下，小心翼翼地试了试水温，也把脚放进了盆里。
白乐说道：“幸好我买了盆子，不然想泡都没地儿！”
“媳妇真聪明。”
“周永诺，你再这么盲目夸我，我真会觉得自己很厉害的！”
“真的很厉害啊，媳妇做什么都做得好，长得好看又能干！”
周永诺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个人问题组织很关心，你是老同志了，不要让组织太操心！”
“你小子！好，你给我等着，下回见面我就给你领个嫂子来，我还不信了呢，输给你！哼！”
顾海波嘴里碎碎叨叨地走了，周永诺在后面叫了声：“我明天走得早，不用来送了，年前估计还要来一趟，你记得给我领个嫂子。”
顾海波走到门口差点摔着。
这么短的时间，让他哪儿去领媳妇？这混小子，真是越来越讨人嫌了！
周永诺在内院门口就把他堵上了，推着白乐的背让她先上去。
白乐也没在意，以为他们老战友，见面一趟不容易，还要聊些男人的话题，就先上楼整理东西去了。
周永诺像座大山一样堵在口子那，转身冷淡地说道。
“顾海波，你是啥时候结婚呀？你总不成家，组织上对你的意见很大，你说说你一个三十一的单身汉，让多少人为你操心了。”
顾海波差点被他气喷了。
周永诺这两天本来就被白乐冲昏了头，心脏和脑门随时都在往云霄上冲。
这会儿更是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白乐也听出了异样，她看见周永诺潮红的脑袋瓜子，顿时眉眼都笑弯了。
她笑盈盈地把他的脚擦干了放到鞋子上踩着，把毛巾甩给他：“泡得差不多了，擦干了上床躺着吧！”
周永诺没吭声，抱着脚默默地擦干净，然后麻溜地缩回了床上，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
周永诺把自己碗里的腰花夹了两块放进白乐的碗里。
媳妇爱吃下水，爱吃他夹的。
“永诺哥你不吃呀？他家的腰花烫得贼嫩！你尝尝嘛。”
白乐冲他笑笑，端起面碗喝了一口汤：“大冬天的喝面汤真舒服！”
顾海波看见她碗里的猪大肠，不禁疑惑，她一个城里的小姑娘，难道不觉得猪下水又臭又恶心吗？
“还好，我定期剪。”
“也不能乱剪，工具要消毒，也不能见血，否则真会形成甲沟炎的！我回去找点药，再弄点医用棉球，剪了以后把药和棉球塞里面，坚持一段时间会慢慢长好的。”
“好，知道了。”
周永诺说话的时候音调都不自然了。
他和白乐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以前她都没用正眼瞧过她，家里的兄弟姐妹也都大大咧咧的，没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白乐肯定会认为对方在讽刺自己。从周永诺的嘴里说出来，倒像是真的似的。
盆子不算大，白乐的脚只能和他重叠，她用脚丫子搓了搓周永诺的脚背，挑动大拇指激起几滴水花。
周永诺笑了笑，也挑起大拇指，灵活地夹住了她的小指头。
“你的脚指头好灵活呀！但是……这个指甲是不是往肉里长了？”
白乐看见他左脚的大拇指指甲盖，有一边是空的，剪得也比别的地方深。
周永诺上来的时候，白乐已经打好了洗脸水让他洗漱，又出去打了洗脚水进来给周永诺倒进盆里，把水温调好之后，又去开水房打了一壶水进来给他泡脚。
周永诺连忙接过开水瓶说道：“我自己去池子边冲冲就行。”
“你肯定想用冷水对吧？你现在要养筋骨，第一步就是保暖，多泡泡脚对你有好处。”
周永诺不再纠结，乖乖地泡脚。
只是觉得一个人用这些热水太可惜了，他看着白乐的脚发呆，白乐动了动脚，他的目光就跟着她的脚跳动。
他做团长的时候，周永诺还是小兵呢，这会儿升上去了，居然教训起他了。
顾海波没好气地呸道：“臭小子，你懒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老家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周永诺知道，但是他不管。
谁让顾海波是单身，还算年轻有为的单身。
他能不防着点儿？
白乐去倒了水，把盆洗干净之后和行李放在一起。
顾海波送来的东西她几乎没动，但是住院买的生活用品已经放在背篓里了。背篓还有一些空间能放东西。
他接触的好些姑娘都避之不及呢。
白乐本来就不太忌口，前世脑梗之前，她还经常去火锅店和烤肉店，还爱吃生腌和酱蟹。现在暂时吃不上这些了，但是烧点猪大肠，做点爆炒腰花还是可以的。
下水都算好的，烤脑花和炸鸡屁股也是她的爱，只要做的好吃，她都行。
顾海波没想到她有这么爽朗的一面，看白乐的眼神都变了。
一路送他们两回宾馆的时候，还想送他们两上楼，再跟周永诺唠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