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你醒醒。”
钱姨娘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
姣好的容貌,被鞭子抽到脸上,犹如厉鬼一般。
好半晌,钱姨娘恢复神志,意识突然变得清明。
“是二小姐吗?”
没有证据,钱姨娘就算咬出齐妙,齐妙也不怕。
何况,冯氏没倒下,必定疯狂地报复钱姨娘。
齐妙看一眼天色道:“走吧,带上医药箱,咱们去偏院看看情况。”
主仆几人刚到偏院,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顺着破败的窗户散出。
花枝打着灯笼在前面照亮,齐妙紧随其后。
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女冯氏都疼,她这个当娘的必须立得住,为女儿谋一门好亲事。
“李嬷嬷,我先休息片刻,等夜里你叫醒我,咱们去与表哥商议。”
想要在齐家立足,冯氏还要靠手中掌握的消息。
圆月当空,洒下皎洁的月霜。
齐妙在后花园的凉亭内赏月,只见花枝匆忙来禀报。
闻言,冯氏没有半点庆幸,反而苦笑道:“李嬷嬷,你可曾想过,元洲和思儿也是我的软肋?”
房内,陷入一片沉默中。
齐思撩起裙摆,带着哭音跑进门,一头扎入冯氏怀中。
“娘,外头传……传关于您不好的消息,怎么回事?”
齐思很恐慌,原以为是有人乱嚼舌根,回到府上看到下人的态度,齐思又觉得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齐妙接下玉佩,问道。
钱姨娘眼底带
钱姨娘猜测,以齐承平不吃亏的性子,估计有利益纠葛,与冯氏达成一致。
她不甘心啊!
“二小姐,求您……”
齐妙,是钱姨娘唯一的希望。
钱姨娘用尽力气,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玉佩。
主院内,冯氏洗漱后,坐在黄花梨木的梳妆台前,目露深思之色。
她深知,红杏出墙的名声传开,哪怕后期被洗白,也会影响子女的亲事。
当务之急,先把此事掩盖,用钱姨娘当个替罪羊。
“夫人,您喝一碗燕窝滋补吧。”
李嬷嬷进门,把燕窝放在外间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道。
鞭子抽到钱姨娘的一只眼睛上,她看得不算真切,只能凭借模糊的影子辨认。
齐妙点点头道:“是我。”
钱姨娘脸已经肿到僵硬,她忍着疼,虚弱地道:“今日设计冯氏,是不是您帮了婢妾?”
钱姨娘谋划多年,清楚知道自己一人无法做到天衣无缝。
设计冯氏是成了的,只不过钱姨娘千算万算,没算到齐承平愿意做绿毛龟,对冯氏偷人无动于衷。
房内,床边血迹斑斑,到处是凌乱的血脚印。
钱姨娘趴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没了气息。
齐妙蹲下身,探了探钱姨娘的脉搏道:“人还活着。”
活着,却剩下最后一口气。
以目前的医疗环境,失血过多很难救回来。
“小姐,奴婢打听出来了,钱姨娘回府后不知所踪,不过冯氏带李嬷嬷曾去了您住暂住的院子,出来的时候身上溅了血点子。”
花枝从冯氏院子小丫鬟碧绿那得到的消息。
刚刚花枝只顾来找自家小姐,现下有点害怕了:“您说,钱姨娘会不会把想要与您联合的事说出来?”
自家小姐自然不怕冯氏,但麻烦能省则省。
“证据呢?”
冯氏目露慈爱之色,摸了摸齐思的头道:“娘和你爹有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你看娘不是回到主院了?”
冯氏安抚女儿后,把人送回院子后,咬牙下了决心。
她不能倒下!
一旦她倒下,国公府变了天,老太太的心思在元洲身上,怕是不会分给齐思半点怜爱。
甚至,周老夫人会为齐元洲的利益,出卖齐思。
玉佩是万通钱庄的信物,是钱家所有的家业。
当年,钱姨娘也是好人家的姑娘,钱家的生意做得很大。
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便起了招上门女婿的心思。
钱姨娘家在江南,被齐承平欺骗,等得知实情后,她被送到京城,成了国公府后宅的小妾。
“钱姨娘,无功不受禄,你还有什么愿望?”
冯氏眉心微动,露出一抹讽刺的笑道:“李嬷嬷,眼下要一碗燕窝怕是不容易。”
国公府的下人捧高踩低,估算形势那叫一个准。
冯氏好不容易脱身,却也失势了。
李嬷嬷宽慰道:“夫人,厨房管事娘子本就是老夫人的人手,为难咱们不是一次两次了,燕窝是大小姐要来的。”
就算冯氏被休,有世子齐元洲和长女齐思撑腰,总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