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们都知道,也听见过,只是他们都放任着没有管。
尽管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些爱东家长,西家短的,曾经也在背后说过,甚至骂过他们这些大队干部。
可现在到底不一样。
在大队遇到困难的时候,是聂向松个人出资给大队永远解决了没有打谷机的烦恼。
瞬间,聂支书等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聂向松开口说道:“你们不用担心,这笔钱,我个人出了。”
听到这话,聂支书等人的脸上都重放光彩。
聂支书在抽烟的时候,也不像刚才那样,发泄般的猛抽。
这会儿,他也有心情,好好享受为了找聂向松说事,特意出巨资买来的上好香烟。
“我也相信,公社肯定会卖给我们的,不然周昌顺也不会跟我说这事。”
聂支书的眼睛立马一亮,冲着聂向松直竖起大拇指,“我们的向松不愧是团长,脑子就是转得快!”
聂大队长在旁边连连点头附和。
聂会计却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一脸难色地说道:“我们大队公帐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恐怕买不起。”
聂会计没懂,“这跟姓周有什么关系?”
聂支书到底比聂会计有阅历,瞬间明白了聂向松话里的意思。
一般书记这个位置都是空降,从其他地方调任过来的。
他们目前的这位周书记就不是本地人。
一个外来人突然空降过来,自然会跟下面的本地人产生不少矛盾,或利益冲突,或政见冲突。
“啊?”聂支书伸长了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还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聂大队长、聂会计。
见聂大队长、聂会计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聂支书这才确信,他的耳朵没聋,的确没有听错。
聂支书就忍不住追问聂向松:“向松,这坏的打谷机,我们要了有什么用?”
聂向松反问:“坏了就不能修吗?”
聂支书他们就难免会有些心虚,觉得没有帮聂向松彻底照顾好夏瑶。
聂向松也不吭声,任何聂支书等人沉默、愧疚、反省。
等抽完手中这支烟后,聂向松这才重新开口说道:“打谷机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今后我们大队也不会再因为没有打谷机到处奔波。”
不过,聂支书到底年长,做人比较全面,他轻吐了口烟圈对聂向松说道:“这到底不是一笔小数目,让你个人全部出了,我们也不好意思。这样,回头我组织大队开个会,让各家都出一点。”
聂向松摆摆手,婉拒了,“不用,就由我个人全部出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我们上河大队的人,既然现在我有这个能力,我也应该在我们大队遇到困难的时候鼎力相助,更何况……”聂向松看向坐在不远处默默旁听的夏瑶,“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我家夏瑶也是多亏有大家的照顾,我才能够安心在部队里做事,不用时刻惦记家里。”
提起这事,不管是聂支书、聂大队长、聂会计,还是胡主任,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下脑袋。
虽然在平时时候,他们也算是有照顾到夏瑶,不让其他村里人欺负了夏瑶,但到底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比较多。
好比村里有人曾经议论过夏瑶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嘲笑她嫁给聂向松将近两年都没有怀上孩子,以及今早王婶在大樟树下面说夏瑶这胎只会生女儿,还说她能够怀上双胞胎,只是因为在私下吃了药。
聂大队长问:“还有多少?”
聂会计说了个字数。
聂大队长的脸色也变了。
聂支书也是沉着脸,他问聂向松:“这两台坏的打谷机,估摸着要多少钱?那个叫周昌顺的,他有跟你透过底吗?”
聂向松点点头,说了那两台坏了的打谷机的价格。
很不幸的,公社里的打谷机因为各种原因让两方失衡。
就这样,本来两台坏的打谷机,修修也是能够用的,但现在却只能够搁置,任由它们继续坏着。
不过,公社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情况,这跟上河大队没有任何关系。
聂支书目前只想着本大队有打谷机可以使用,他就跳过了公社话题,追问着聂向松说道:“虽然那两台坏的打谷机能修,但如果我们修了,其他生产大队想要捡现成的便宜,我们上河大队不就吃大亏了?”
聂向松:“我们买下来,让这两台坏了的打谷机成为我们上河大队的资产,其他生产大队还怎么捡现成的便宜?”
聂支书惊讶,“啊?能修?”
聂向松解释,“在今早我们夫妻去卫生院的时候,我抽空去了趟公社向周昌顺借拖拉机,这周昌顺是我们公社书记的亲侄子,他跟我说,公社里那两台坏了的打谷机,虽然看着是不能用,但是好好修一修,勉强还是能用的。”
聂支书顿时骂娘,“他奶奶的,这公社在搞什么鬼?既然能修,那他们干嘛不修?”
聂大队长:“就是,这些年害得我们底下这些生产大队为了两台好的打谷机,差点都快打破头。”
聂向松:“这公社书记不是姓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