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就听见，老子还怕他们不成？老子现在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这话一出，刘子进猛地看向董翠娥，眼神里竟然流露出浓郁的杀意。
“臭娘们！全是你害的，全是你害的！”
刘子进突然冲过来。
董翠娥预感不妙，连忙想闪开，然而晚了。
“什么叫做全是我害的？”
董翠娥老大不高兴，她瞥了门口那边一眼，见那边没人，就压低声音警告道：“刘子进，你可别想推卸责任。我当初那么做，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我们两个着想！不然一旦事情曝光，我家男人……”
“你少跟我提那个张大山！”
刘子进恶狠狠地呵斥：“你这个贱人，你就是个婊·子！都已经嫁了人，还不守妇道！像你这种人，换成解放前，那就是该沉塘的，一把火烧死都不为过，你死不足惜！可你竟然连累了老子！”
董翠娥越发不高兴。
“这个疯婆子！”
董翠娥脸色难看，接着眼神一转，视线落在了刘子进身上。
自从那日见过谭芳之后，刘子进就一蹶不振。
董翠娥试着和刘子进搭话，可刘子进要么不理她，要么就冲她破口大骂，这搞得董翠娥是莫名其妙。
“刘子进，你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那个未婚妻，到底能不能帮咱们俩出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日成隽在卫生所外讲话的这句话。而自从被派出所拘留，她几乎夜夜噩梦。
起初还好，就只是梦见鬼啊怪啊的，但是随着时日加深，那些个梦境越来越可怕。
就好比方才……她一下子梦见，二十多年前。
一顶茅草屋，十几个男人，她竟然变成了那个女人！
刘子进又是一顿暴打，突然薅住董翠娥的头发，把董翠娥整个从地上提溜起来。
然后连着几个大嘴巴子，再次落在了董翠娥脸上，直把董翠娥扇得头昏眼花。
董翠娥气得直哆嗦，心里也直发慌。
“你疯了吗？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刘子进，你住手，别打了！”
“好了好了，您也真是的，和她置什么气，咱们眼不见为净，不搭理她就是了。”
沈依雯笑着搀扶余采霞，和余采霞一路往回走。
余采霞愤愤不平：“我看她那样，就是欠骂了！和老三家的一个样儿！”
沈依雯偷着乐。不过一提她那个三婶刘雁子，貌似也被拘留好多天了。
以前还真是没发现，成隽竟然还懂催眠术？
况且派出所用来拘留的地方本就不大，就算她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刘子进甩手就是一个嘴巴子，狠狠扇在了她脸上，顿时叫她脸颊红肿，整张脸跟个充血的人皮馒头一样，甚至就连眼眶都红了一大片，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刘子进！！”
董翠娥冲刘子进怒吼着，然而刘子进却像是气红了眼，二话不说，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抬脚就踹在了她身上。
“臭娘们，贱娘们，烂婊子！还敢利用老子，还想拿老子当枪使？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个德行，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刘子进，你够了！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好人呢？呵，我看你也真是穷疯了，之前在生产队勾三搭四，你当你自己有多检点！？”
“贱人，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下黑手打了沈向西一顿，老子也不至于被你连累！”
“你要是真把他弄死也就算了，可是那个小杂种没死，老子不得不帮你善后！这下子好了，完了，全完了！老子这一辈子都被你给坑了！”
“刘子进，你疯了？”
董翠娥瞪着眼：“你讲话小心点，当心被别人听见！”
董翠娥不提这件事还好，可一旦提起，刘子进猛地抬起头，阴森地看向她。
“全是你害的，全是你害的！”
正好一名派出所的小干事从这里经过。
小干事本来都快走远了，可一听这话，眼珠子一转，竟然又悄悄地跑了回来。
他藏在大门外头没露面，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机灵地拿起笔杆子。
那些人不断地走过来，接近她，撕扯她衣裳……
“啊！不要过来！”
刘雁子崩溃之下大吼大叫，甚至裤子一湿，又骚又臭。
她整个人神经兮兮的，脸色煞白，伸出双手胡乱地在空气中挥舞着。
隔壁牢房。
董翠娥按着头皮，想要踹开刘子进，然而刘子进却像是没了理智，逮住她就是一顿暴揍，直叫她苦不堪言。
“救命啊，救命啊！”
董翠娥扯着脖子冲牢房外嚷嚷。
那天在卫生所外，成隽曾给刘雁子下过心理暗示。也不知如今刘雁子是个什么情况。
正当沈依雯忖度时，公社派出所。
“啊——！”
刘雁子猛地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刚醒过来时，她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像是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依然困在那个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