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关心则乱,竟然还真被那姗丫头忽悠住了。
这也就是这边脱不开身,不然……余老大媳妇一琢磨,脸色又是沉了沉。
余家那边没管沈依雯。
就算这回这事没个定论,可以前那些事,全是实打实的,对她当然提不起好脸色。
沈依雯自个儿心里愠着气,捏了捏兜里揣着的那二百多块钱,她嘴一抿,是真心难受。
“向南都跟我说了。”
余家那边,一字排开,大人孩子加一起,得有十来个。
卫生所本就不大,这些人在这儿耸立着,跟一排人墙似的,一个个沉着脸,有的拿紧了拖布杆子,也有人抄起扫地笤帚,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余老大媳妇冷冷地看过来:“你白天去派出所了?”
沈依雯眼皮子一撩:“对,去找公安报警了。”
沈依雯冷笑:“我有什么好不敢的?你还黑上我了?顶价找我麻烦,看来我白天教训轻了?”
“你不是说我把向西弄死了吗?连个杀人犯你都敢惹,活腻了你直说,我现在就成全你!”
沈依雯阴沉着。
沈玉姗一听,脸都绿了,她心里直咯噔,往后缩了缩。
“你……你别过来啊!”
她冷津津的,突地一笑,然后暴力一扯。
“啊——!沈依雯,撒手,撒开我!”
衣领子一勒,叫沈玉姗差点没背过气儿。
她险些摔地上。
但沈依雯可不惯着她,粗鲁地把人拽出卫生所,像拖一条疯狗似的。
她还复杂呢。
就只有这大美人,没像其他人那样反感她。
她一吸鼻子。
“我就不明白了……不对,我明白。我知道情有可原。”
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谁知一转眼,这钱不但凑齐了,还是沈依雯拿的。
听说这人心性不咋地,之前没少被人骂。就连那个叫沈向西的孩子,都是被她给打成这样的。
护士收了钱,再开个手写的发票,这事儿就算办完了。
沈依雯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子,从卫生所出来。
“心情不好?”
向南忍了忍。
“我老弟刚做完手术,人还活着,但伤得重。我娘之前就有点受不了,这回又……”
向南深吸一口气,才木着脸看向沈玉姗,指着卫生所外。
“滚,你滚,你出去,你离我们一家人远点!”
“什么人啊这是,好赖不分。”
僵硬了很久很久,她才重重地迈开步,去找收费的护士。
“我是沈向西和余采霞的家属,这钱先押你们这里,需要用多少直接从里面扣。”
那护士一愣。
之前吃晚饭的时候,人家大夫是个男的,但心肠挺好,还为沈家犯愁来着。
大夫曾捧着铁饭盒子说:“我刚想了想,估摸悬了,那户人条件不好,孩子伤成那样,这二百块钱怕是拿不出,这可咋整,只能眼睁睁干看着孩子等死了……”
余老大媳妇深深地看她一眼。
“走吧,先看看咱爹。”
“老二家的,你去咱大姑姐那边守着,还有老三家的,你和老三去外头盯着,免得那姗丫头又跑回来作妖。”
全是沈玉姗那张破嘴给害的。
余老大媳妇皱着眉,她也算挺聪明挺麻利的一个人,可这回竟然瞎了眼。
“蠢货,滚!”
沈依雯又是一脚踹过去。
等撵走了沈玉姗,沈依雯自个儿也愠了一口气。
什么东西,损人不利己!
她掐着腰,狠狠深吸了两口气,等心情平复些,才转身回到卫生所。
等踏出大门,她狠狠一甩。
沈玉姗摔了个跟头,爬起来怒瞪她:“小贱人,反了你了!”
她作势要出手,可突然间,沈依雯反手一个嘴巴子,狠狠抽在她脸上。
“骂,接着骂!你再骂一句试试看,看我不抽烂你!”
“你敢?”沈玉姗瞪圆了眼睛。
刚才她攥着自己兜里那些钱,有那么一刻,是真气得差点撂挑子不干了。
可一想,向西那孩子,才十岁,真的就只是个孩子而已。
那孩子平时乖,从不惹事,四婶她们对原主,从前也是真的挺好的。
她如果不出这份钱,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成隽。
……
沈依雯回头看了眼,她眼角有点发红。
可能是因为受了一整天委屈,其他人不是憎恨地看着她,就是厌烦,再不然将信将疑,神色复杂。
沈玉姗骂骂咧咧,还摔摔打打的,一脚踹翻旁边的凳子,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可突然间,后脖领子一紧。
她回头一看,是沈依雯!
沈依雯板着脸,那粗糙的小脸蛋沉下来。
“看来你是真没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转眼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