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8)

背上的伤似又牵扯出千万缕疼痛,连着前胸中的心抽搐着疼。

陈锦端看他不说话,叹着气松了手,眼神却还是盯着裴归,一丝一毫也不错开,接着问:“你要同我一刀两断吗?”

“没有!”裴归这次回答得倒是利落,陈锦端话刚落他就接上了,“我并无此意。”

陈锦端将药瓶重重落在床榻上,一字一句地问道:“裴归,你不要这样不清不楚的,官位、爵位和我们的将来,你究竟要舍哪一个?”

裴归似乎是被逼得无法,终于抬头直视陈锦端了,他目光如炬,说出来的话却依旧缓而轻:“我要舍哪一个?我有得选吗?我何尝不想同你在一起,我连聘礼都备好了,只等中秋过后便去将军府提亲,可皇命难违,我是被逼着选官位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嘶哑。

陈锦端叹气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答应这种要求。”

裴归最是端方正直,平日里连路边无主的李子都不会去摘,路上捡着一文钱也要交给衙门,怎么会答应这种徇私的要求。

“我……抱歉。”裴归不知为何,倒向陈锦端道起歉来了。

“你朝我道什么抱歉。朝中大把的人做这种事,只是你不知而已,不必自责。再说了,你这是为了递消息给我才答应他的,实在不行,你就把这笔账安我头上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直之人。”

听陈锦端越说越离谱,裴归倒是被她逗笑了,缓缓说:“我自己做的事,自然自己当,赖在你身上,岂不更无耻。”

陈锦端按着他的双臂使了点劲,就将他按床上了,一把将他的衣服掀开,再伸手拿过刚刚自己闻过的外伤药,拿着小木匙一点一点地给他上药。

裴归闷哼一声,轻声唤道:“锦端……”

陈锦端仔细地给他上药,眼睛死死地盯着红彤彤的伤口,问道:“怎么弄的?”

裴归顿了顿,说:“我爹打的。”

陈锦端的手也跟着停了一停,小声说:“裴国公也当真能下得去手。”

盒子。

待裴归将盖子揭开,陈锦端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全是些瓶瓶罐罐,裴归挑挑拣拣,总算挑出一瓶,瓶底一倾,就倒出黄色的药油来,他将药油在两掌之间搓热了,又对陈锦端说:“手,伸过来。”

陈锦端将一只手伸了过去,裴归就细细地替她揉捏起来,那药油被搓得热热的,连带着陈锦端整只手都是热的。

陈锦端止住了哭,看着手边的盒子觉得好奇,另一只手就去扒拉那些瓶子,一个个拿起来闻了闻,才知道这些全是药,外伤内伤、见血的不见血的伤,全都能从这盒子里找到对症的药。

“这里这么多药,你怎么不用?”陈锦端问。

陈锦端问:“你愿意舍官位、舍爵位、舍富贵?”

裴归恳切道:“我愿意,我愿意的。”

陈锦端还想问,可看着裴归悲伤的眼神,心中也不免酸涩,稍一犹豫,忽又听得外院传来吵闹声,那长缨在外头大声喊道:“世子伤还未好,你们进去扰了世子养伤,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情况紧急,裴归忙坐起身来,又牵扯到身后的伤口,疼得神情一凝。

陈锦端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舔舔嘴唇问道:“如若我们只有一条路——我们都抛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一起远走高飞,但是你可能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家中亲人,将来也不能再封侯拜相、名满天下,我们只能做世间最普通的人、最普通的夫妻,你可愿意?”

陈锦端看他笑了,知晓他不被此事困扰,才转而说另一件事:“我这次是专程来问你的,你那封信是何意?”

裴归嗫嚅半晌,还是垂了眼,未说出口来。

“你不要不说话,我问你‘携手看花深径,扶肩待月斜廊。临分少伫已伥伥,此段不堪回想。’是何意?”陈锦端捏着他的下巴硬将人脸转过来面向自己,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裴归,放慢了语速背了一遍信中的内容。

“我看不懂这些文邹邹的酸诗,我要你给我说,这是什么意思?”

裴归不敢看她,被捏着下巴也依旧将视线投向床榻上,今日已经说了太多抱歉,这一句“抱歉”再也说不出口。

裴归安静了一瞬,又说:“抱歉。”

“这些日子为何只给我送了一封信?”陈锦端问。

药膏擦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疼,裴归忍着痛回答道:“我这几日都在祠堂,出不来,昨日回了院子就被人守住了,院里只留了长缨和我,都出不去。”

“那信是怎么送出去的?”

裴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郎中的弟弟是无方巷中卖酒的,我答应他过两日密真使者来时,推荐他们去他那买酒,他就同意帮我送信。”

裴归身上的伤,最多也只是清洗了一番,绝对没有用过药,陈锦端在军中行走过,识得裴归背上的乃是鞭伤,看起来有两日了。

这么些天了,血肉还在往外翻着,可见没有抹过药。

裴归认真给她揉着手,没有回答。

待药油吸收得差不多了,陈锦端将手抽出来,裴归就低下头静静地坐着,嘴巴嗫嚅着。

陈锦端猜他是想说对不起,便没有给他机会,先说了:“趴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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