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先点了点头:“当然,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在他的目光中,我又补上了两个字:“远尘。”
但朋友与朋友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不过这句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社交之余,我还进行了高强度的冲浪,各种各样的视频与新闻推送进了我的玉兆中,让我足不出户便了解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有时我刷着刷着还忍不住想,虽然我与白珩离开了开拓的列车,但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开拓」呢?
于是美滋滋的我宅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你好歹出去走一走。”
不知为何上门的天风君好言相劝:“难道你不想知道持明的处理结果吗?”
想了想,我又加了一句:[注意安全。]
从玉兆中抬起头,寂静的洞天内只有稍远处那对父女弄出来的声音,然而那点微不足道声音却丝毫没有改变这里的气氛。
我望着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倚靠在木椅上百无聊赖的想:
我又是一条龙了。
短暂的孤寂来的快去的也快。
接下来暂时没我什么事情了,正当我拿出玉兆,想要看看最近有什么乐子可以吃瓜时,白珩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合照。
[霜霜你看,这是我在战场上重逢的好友!]
[图片]
狐耳少女笑容灿烂,在她旁边站立着一位白发赤瞳的仙舟人,那人微笑着,脸上同样有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即便有着人形,她也是非人之物。
这是一个…伪装成了人类的‘野兽’。
天风君眼眸低垂,再度抬眸时,那些想法已经被尽数掩盖:“敖霜为何会以人类的形态行走于寰宇呢?”
“你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吗?”
我拿起茶杯润了润喉,并示意他随便坐,别老站着说话。
他心下疑惑,这是一个人听到好消息时的态度吗?
将心比心,倘若有好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即便喜怒不形于色,他也会感到些许轻松,可对面的少女表现的太过平淡了。
这不符合她曾表现出来情绪阈值。
难道说,她并不认为这些事情值得她开心吗?又或者...她早就知道了?
带着满腹的困惑,远尘看向少女的眼睛,也许是一瞬间的错觉,也许是他眼花将想象中的东西带进了现实,他竟然看到少女的眼中有瞬膜一眨而过。
若要问起我与那位娘娘之间的故事,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
我们只是在寰宇中短暂对上了眼眸,相互交换了一点东西,最后各自转身离开。
能在这片偌大的宇宙中相遇,已经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了,我们都有着各自的生活与使命,如果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至于为何我会推荐那对父女去求牠?
很简单,因为在我认识的存在中,除了「丰饶」,只有这位娘娘具有治愈疾病的能力。
天风君(远尘)看起来有些高兴,但他矜持的压住了嘴角:“这次曜青的战绩依旧是大捷。”
我点了下头,表情平淡。
天风君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我这边有消息,运送物资的队伍很快就能回来了。”
我再次点头,一副完全是在认真听他说话的态度。
天风君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讪讪的闭上了嘴。
我刷着玉兆,看都不看他一眼,随口敷衍道:“天风君啊,你们持明的事情跟我龙族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叫我远尘。”
“敖霜。”
天风君有些试探的看着我,语气格外小心翼翼:“现在的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闻言,我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终于从玉兆那迷人的漩涡中拔出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从头梳理了一下那条线上的脉络。
嗯,我可真是算无遗漏。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的玉兆上时不时会弹出白珩报平安的消息,有些时候还附上几张照片,有她在坠毁的星槎旁拍的,有她的路上结实的朋友拍的,画面中的风景一直在变,不变的只有那个狐人少女。
她似乎很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她所看到的一切分享给我。
而我也是照单全收。
[等我回去就把她介绍给你!]
狐人少女还在兴致勃勃给我发消息。
[我这位朋友可了不得!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剑道大师!]
我又想起了记忆中涤荡的那道剑气,心中对此人也多出了几分期待。
[好。]我回她:[我等你回来。]
“的确有感兴趣。”远尘有些好奇的看着我:“我等龙尊在解放形体后,可以在寰宇间游行,有些时候释放形体也能更加轻松的面对一些局面,不过非必要时,我们会化为人形,毕竟我们已经习惯了如此……”
我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以本体行走在天地间的。”
寰宇中没有时间...或者应该这样说,对于龙族来说,时间是最没用的东西。
即便我等不能逆行时间的长河了,只能顺应它的流向,它
本能的,他的大脑不断将刚才的一幕循环播放——
——少女的眼眸中,一对半透明的乳白色瞬膜从其眼角滑向中间,又滑了回去...
在这一刻,冰凉的非人感扑面而来,如同一盆沁凉的凉水从正面泼中了他。
远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如果敖霜说的是真的,那么她都与一个‘人’毫无关系。
眼前这幅模样,只是牠为了行走于世间而披上的伪装罢了。
想到这里,我拿出一些的香粉将其引燃。
烟雾缓缓上升,在半空中缓缓靠近一个方向,随之消失不见。
淡雅的香粉在燃尽的一瞬,我嗅闻到了一股馥郁繁杂的花香,像是花蜜,又仿佛是果实。
看来那位娘娘收到了。
我拍了拍手,将手中沾附的香粉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