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微微蹭了下拇指指尖，像是想要留住余温。
“这次多谢你了，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许岁摸了摸鼻子，“还好你来了。”
“如果我没来，你打算给谁打电话。”
许岁想了下，在谢斯年面前电话没打通已经够尴尬了，她只能打一次，无论赵清谏来没来，接没接，也不会再打给第二个人了。
“那就只能说我男朋友特别忙，在飞机上过不来了。”
太晚了。
许岁垂下眼睛：“没什么事的话，谢总，我就和男朋友回去了。”
衣袖下，她捏了捏赵清谏的手。
赵清谏自然而然牵起许岁的手，对谢斯年点了下头，和许岁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砰——”
谢斯年怒火瞬间冷却，他嘴唇动了动，“……年年。”
他还要说什么，想分辩自己并不知道这事情，许秉白给瑞达带来的那么多损失，他都可以不追究。
前提要许岁和他在一起。
但没等他说出口，就看着许岁对他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和赵清谏站在一起。
窗帘分开明暗界限，退后一步她站在光中。许岁看着坐在阴影下谢斯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疏远距离。
这时候，赵清谏忽然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看向谢斯年，“谢先生，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感情的权力，许岁喜欢谁看她自己的心，外人无从过问。”
“外人？”谢斯年笑了一声，砰的把手边的项目书扔到地上，巨大的声音吓了许岁一跳。
他紧紧盯着许岁，“你觉得我是外人？”
“六年来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就为了见你一面，到头来你说我是外人？许岁，你有没有良心？”
许岁抬起眼睛看他，像吸血鬼一样，有着过于苍白的皮肤，以至于能看到脸上淡淡的蓝色血管，英俊而眉浓。是她熟悉的，最好的朋友的脸。
话说这人……今天好像很开心。
许岁偷瞄了一眼。赵清谏觉察到她的视线，侧头向这边看过来，眼睛中带着笑意，“怎么了？”
果然很开心。
许岁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赵清谏被她一通电话叫过来了，然后……
许岁捏着赵清谏中指的植根，一路捋到指腹。想着什么时候送他一个戒圈戴着，肯定会好看。
而赵清谏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睫毛颤动，耳尖微红，有些生涩，腼腆气，带着一点不知所措的强作镇定。任谁都能看得出两人不是临时凑出来的情人。
这一幕刺痛了谢斯年的眼睛。
虽然实际上只是两个人牵着手，但在他眼里，就像光天化日**一样罪孽深重。
他看着赵清谏，就像是看一个奸夫。
许岁拉起他的手，摆弄着对方纤长的手指：“之前倒是没发现，你手很好看欸，很适合戴戒指，我送你一个怎么样？”
赵清谏收回手，淡淡地说：“非亲非故的，我收你戒指，不太好吧。”
那是因为金唯真有个叔叔在工作室上班，她们过去可以亲手冶银，打戒圈玩，金唯真催她一起过去好几次了。
这个理由许岁当然没说出口。
她再不通人情世故都知道，给一个人送礼物，当然要显得越郑重越好，要是说为了和室友一起玩，赵清谏再冷淡，也会生气吧。
门关上后，里面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
*
楼下，赵清谏站在大门外，淡淡的日光疏疏透过叶间，照到他身上。
他侧过头，对许岁笑了下，“危机解除？”
就像救场帮忙的朋友一样，松开了牵着许岁的手。
他们不再有可能了。
就像六年前的溺水，谢斯年就算真的一时行错，也有救人的机会，但他选择放弃。
也像两年前，瑞达刚要挽回低迷的市场，可以选很多手段，但偏偏要许秉白死。
还像这长达六年的沉默。
他们曾经无话不谈，但谢斯年一句都没有坦白。
此时怒火勃发，眼睛死死盯着她，等着她说话。
“斯年。”许岁一寸一寸硬下心肠。
她温声细气，“将近两年的时间，你都有机会和我说明，告诉我谢家有瑞达的股份。甚至，瑞达可能是伯父一手创建的。我们见了这么多次面，那么多开口的机会，你一次都没和我说。”
许岁不是说她信了吗？
一瓢凉水浇在头上。
她好像、为了气谢斯年。
亲了赵清谏一下。
许岁顿住了。
赵清谏久不见她动静，伸出手在她眼
许岁好声好气：“斯年，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
“什么意思？你是说现在我的想法完全不重要，你想和谁谈就和谈？许岁，你答应过我的！”谢斯年火了。
情急之下，他连“年年”都不叫了。
许岁想火上浇油，但看谢斯年这样，一时间有点不太敢再刺激他，怕连累了赵清谏。
她自己不怕，只是赵清谏没必要和她一起受谢斯年的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