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和许岁说这个想法，蔫蔫地说：“走吧，吃饭。”
“真的，我感觉我是纯粹的预习。”她边走边喃喃说。
许岁有个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泛函的第一堂课，也不小心睡着了吧？”
“那倒没有。”金唯真苦着脸，沮丧道：“我在地上捡了个笔。”坐起来就听不懂了。
许岁摇摇头。
许岁没有回头，看在同学情分上，平淡地说：“没有。”
金唯真欢天喜地的出来，出了考场就和许岁咬耳朵，“哈哈，我答上了好多道，你给的那几个定理真管用，倒数第二道大题和你给我的例题一模一样，岁岁你神了！”
接着又紧张问：“最后一个选择题是B吗？”
许岁回想了下，点头。
两人从陈奇逸身边走过，走远。
他快要对天发誓了。许岁这个模糊的态度，让他以为终于态度松动，言辞更是恳切。
“好大气哇。”许岁笑了笑说，“只是我觉得呢，我们不太合适。”
“以后还是不要接触好了。”
许岁说完，抬眼看到窗台后，金唯真正收拾着卷子，预备要交上去。她点了点头，从陈奇逸身边走过，站在门侧等她。
陈奇逸没想到，许岁会这么说。
他说：“你确实和六年前我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或者说，我从来不曾了解你，但我很想有了解你的机会。”
日光从窗外洒在他们身上，映下树的影子。
斑驳的碎光照在陈奇逸的脸上，他浅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许岁，言辞恳切，是真心喜欢她。
真心多么难得。
许岁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叹了一口气。
许岁：“可以是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现在别说一个条件了，能带金唯真及格的就是救她的命，十个条件都行。
“考完试你要和我一起去图书馆。”
金唯真这个作息，已经快修仙得道，立地飞升了。
平日多学一点，也不至于考试这么难熬。
她微微笑了下，对陈奇逸说：“而且我觉得，我的成绩，应当会很好。”
陈奇逸有些吃惊，隐隐感觉到许岁的性格，确实和他心中的长发白裙形象有些出入。
“我是真的喜欢你，”他还是说，“要不试一试，给我两个月机会，到时候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再纠缠你。”
许岁抬起眼睛，看着他。
教学楼采光很好，光晕照进来，树叶通透而亮，一眼望去，枝叶颤动，亮光在叶间随风闪烁，清气满怀。
她知道了，画完重点，今天晚上金唯真也要熬夜了。
金唯真有了个主意：“泛函要背的多么？”
许岁想了想说：“还行吧。”她没背什么。
金唯真摸了摸下巴：“岁岁你下午帮我画好重点好吗，我决定吃完饭就定闹钟睡一觉，睡五六个小时起来，我要通宵预习泛函。”
这个作息简直惊为天人。
金唯真激动地握拳：“哈哈哈，这次我一定稳了！”
许岁笑了笑：“先别立flag，中午吃什么？”
金唯真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你想吃鸡公煲还是火锅？今天我请客！”
“鸡公煲吧，吃的快些，明天还要考泛函。”许岁看了眼时间，如果效率高的话，金唯真今晚还能睡上四五个小时。
金唯真身体一垮，扶住墙。顿时悲从心来，望着窗外，想从窗外跳下去。
他从没有喜欢一个人这么久。高中的时候，他成绩普通，被姥姥带大，在村里厮混了整个暑假，皮肤要比现在黑上五个色号。
高一那一年，沉默而平庸。
只是他现在也考到了南临，身高一米八，皮肤白了许多，听班上女生谈论过，自己也算是系草。
许岁为什么还不喜欢他？
“你是不是喜欢赵清谏？”陈奇逸终于忍不住问。
“你知道我父亲的事么？”
陈奇逸不假思索地说：“我知道，但是没关系，许教授是许教授，你是你，他做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有什么想法的。”
许岁听完，古怪地笑了下。
“你不在意？”
陈奇逸说：“我不在意，你可以相信我。”
金唯真也不想再这么熬夜下去了，今天早上艰难睁开眼去考试，她都感觉自己脸是绿的。
“我每次看那些公式定理，都是它们认得我，我不认识它们，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神仙能把数学学的那么好。”
她搂着许岁的肩膀，蹭了蹭说：
走廊很安静，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很好，只是我为什么要为了圆你的想法，就要给你机会，还要和你谈两个月的恋爱呢。”
语气平静，却很坚定。
陈奇逸道歉：“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追求。”
许岁问：“你发现我并不是这样的人，还很喜欢我么？”
陈奇逸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