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吃吗？”她问崔承硕。
“怎么？”崔承硕挑眉，“你要喂我吗？”
这个人，好像非常迅速地就接受了他俩现在的关系，跟她说话总是带着一股轻佻，之前那个颓废、疏离的人仿佛是她做过的一场虚幻的梦。
现在她梦醒了，他又变回八年前的他了。
许久没听见曲随风的回答，崔承硕偏头看她，见她出神地盯着自己，他伸手轻轻地将她的头扭正，“别看我，看路。”
这个举动出乎曲随风的意料，同时又太过亲昵，她有些不习惯，身体微微发僵，一动不敢动。直到保洁人员进来收拾垃圾，曲随风如梦初醒一般，赶紧将他推开。
……
电影结束已经十点多了，从商场里出来，路边有一个老大爷推着三轮车卖烤红薯。阵阵香味飘进过来，曲随风的肚子不争气地咕了声。
“又饿了？”崔承硕笑问。
“没有，就是觉得这味道挺香的。”
去看那场电影的人数屈指可数，不过电影确实难看，剧情尬，演员演技也尬。曲随风看到一半就忍不住睡过去了，不过她也没睡多久，醒来电影还没演完。
等神志稍微恢复了一丝清明，曲随风想抬手揉揉眼睛，这才注意到自己正靠在崔承硕的肩膀上，他的左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她醒来这一会儿时间，崔承硕一句话没说。曲随风好奇地抬眼，发现他也睡着了，头靠在沙发上，碎发零乱地耷拉在额前，眼皮沉沉阖着，胸膛轻微起伏。
影厅内光线昏暗，在他脸上投下一层朦朦胧胧的滤镜。
即便睡着了，他也没放松搂着她的力道，甚至在她轻微扭动身体时，手臂下意识收紧。
前面的人进去没多久，工作人员就叫到了他们的号码。
虽说等的时间长了些，但这家店做出来的湘菜味道纯正，辣味浓厚，很合曲随风的口味。
她看见崔承硕夹起一块辣椒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吃完后面不改色，忽地开口问道：“你现在很能吃辣？”
她记得他以前可是闻到辣椒的味道都要咳嗽半天。
“还行吧。”崔承硕剥了一只虾放进她碗里，用纸巾擦了擦手，似浑不在意般说道：“不然以后怎么跟你一起吃饭？”
玩的懂吗？”
“是吗？”曲随风不信，“可我看不像啊。”
“……”
崔承硕没再多说，进了电玩城，找工作人员兑好游戏币后，拉着她直奔剪娃娃机。他大概是想一雪前耻，盯着娃娃机的神情异常专注。
但是吧，有些事看天赋，不是认真做就能得到好结果的。
“可是你好看啊。”曲随风说，又将头扭过去看他。
这句话让他心里熨帖不少，崔承硕勾了勾唇。
曲随风也笑了笑，打开一个包装袋开始剥皮。
夜幕浓重，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长。
崔承硕低头看了眼投在地上的影子，忽然搂住曲随风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随后垂下眼皮，与她对视，“觉得我好看就多看看。”
而且她也觉得一个老人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卖烤红薯挺可怜的。
曲随风拉着他的衣袖，走到老大爷面前，也没问价格，直接挑了两个最大的。
老大爷把两个烤得金黄的红薯称好重量装进包装袋，递给曲随风，“姑娘，一共45。”
曲随风从包里拿了一张50的现金付给他，一手接过包装袋。
找完零钱，两个人并肩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冷淡的木质香萦绕在她鼻尖，曲随风的目光一寸一寸从他脸上划过，先是眉眼，再是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
曲随风舔了舔唇，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亲上去。但她也只是想想，并没付出实际行动。她重新躺回他怀里，安安静静地把剩下的电影看完。
片尾曲一出来，影厅内立刻灯光大亮，仅有的几个观众纷纷退场，崔承硕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缓缓睁开眼睛。
他睡蒙了，眼神没有焦距，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再次闭上眼，将脸埋在曲随风颈窝蹭了蹭。
……
吃完饭，他们又去看了场电影。
最近秦月贞有部电影上映，影院入口处摆放了她的超大海报。自从离婚后，秦月贞的事业不降反升，好莱坞的电影接了一部又一部。
崔承硕目不转睛地从她的海报前经过，没有片刻停留。
过年期间影院上线的电影大部分都是小孩子和老人能看的合家欢影片，曲随风挑来挑去选了一部没什么人看的文艺爱情片，在选择影厅的时候，她特意选了情侣厅。
一千块的游戏币投进去，机器里面的玲娜贝尔纹丝未动，上挑的嘴角仿佛在嘲笑他。
曲随风也想笑，但照顾到他的自尊，一直忍着。
崔承硕还要去换游戏币，被她抱住胳膊拉走，“我们快点回去看看吧，别过号了，不然又得重新排。”
回到五楼，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曲随风拿着号码牌去问了工作人员，得知他们前边只剩一桌客人了。
两个人又等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