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没有过,要么是小心地试探,要么是大胆地询问联系方式。给人感觉是软弱和草率。
陈铮也没有向自己表白过,他们是很自然地成为情侣,最多不过是带着笃定和调笑,问她:“我们这样是在一起了吧?”
婚后,赵予晴无名指上那枚婚戒,足够抵挡住很多跃跃欲试的心。再得知她已经有孩子,更是与暧昧绝缘。
赵予晴知晓江小嵩的心意,是从一些细节里,比如他护在她头顶的手掌,他对关铎的防备,掌握她生活中的各种细节,并模糊地告诉她,他的爱好在哪里。
单是玩伴,不必这样上心——赵予晴只找过江小嵩唯一一个玩伴,但她清楚都市男女为了避免麻烦,又想解决需要的心理状态。
只一次,他就从青涩到熟练,无师自通地掌握要领。他把要领继续用在她身上,并得到了远超预期的反馈。
最后一次,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她终于舍弃羞耻,不再紧咬自己的下唇,抑制自己的发声,开始回归原始,享受这场酣畅淋漓的交锋。
极度混乱又极度美妙的一晚结束后,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仓惶逃走的女人并不知道,他知道她的工作,想找到她一点不难。
而在此之前,江小嵩无意中发现自己卷进了一张逃不脱的网。
为了降低敏感度,江小嵩在浴室里待了许久。
再出门,他看到眼前身穿雪白浴衣的女人,好像清醒了不少。妆容卸下,她又恢复成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清秀模样。发色浓黑,更衬得皮肤白得发亮。
他的紧张绝不在她之下,第一次做这事,不知道会不会让她满意,以及,怎样展开话题,或者,话少一点比较好?
只能先故作轻松地微笑一下,来到她面前,视线落在她干净的粉唇上,着魔般俯身亲吻,却被她偏头拒绝。
心里闪过巨大的失望,令他自己都感到吃惊。正要离开,她又仰着脸,矜持又歉意地牵起唇角:“直接来吧。”
女人强自镇定中,透露着点虚张声势。想要做一个坏女人专属的媚态微笑,眼睛却还是剔透的,没什么情调。
江小嵩望着她的眼眸,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任何说不的理由。
既然她一定要找一个男人陪她度过未知的一晚,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呢。
江小嵩并不想把自己对她的感觉定义为一见钟情,但第一次见过赵予晴,他莫名地没有忘记她。
女人生疏地在酒店前台登记身份证,接过房卡。
不在这里。
不论旋律有多么动听悦耳,鼓点与吉他组成多激昂的曲调。
五年的时间很久,他已经淡忘了她的模样,但她那么特别,只看一眼,他就想起她是谁,即使她脸上覆盖浓妆,喝了酒,情绪不佳。和第一次见她是判若两人。
如此漂亮的女人,当然有很多男人来搭讪,女人和男人们浅聊几句,便失去兴趣,与身边的朋友淡漠地聊天。
只剩她一个人落单时,江小嵩才抬步走过去。
恋爱属实麻烦,吵架和分手的伤害又破坏难得的好心情。
两个人开始得太跳跃,过程又足够曲折与隐秘,这种感觉很容易被错认为是爱。
赵予晴可以分清,但江小嵩未必。
他在网里越陷越深,糟糕的是,他没有摆脱的意愿。
一点也没有。
***
上一次有人向自己告白是什么时候。赵予晴想不清楚。
但不论哪一次,都没有眼前这个男生带给她的悸动更深刻。
江小嵩怔了下,心中了然,有点惆怅,但也还好。
他将吻落在她的脸颊,耳珠,侧颈……除了嘴唇的其他任何地方。
比想象中还要柔软,比想象中还要馨香。
在她的要求下,他把灯全都关了,只留一盏昏暗的小地灯,偶尔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她从身体僵直,到抑制不了本能地绵软在床,情绪全都通过细微的动作传达给他,他感到她的坚决与坠落,拘谨与放肆。
通往房间的路上,他们一直都没有肢体接触,但她有点醉了,酒店走廊上的地毯太软,脚下的尖头细高跟让她走路不稳,肩膀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她也没忘说句“抱歉”。
江小嵩在医院实习,普外科急诊科消化科乳腺外科妇产科皮肤科等等,全都轮转过一遍,为许多病人查体过,异性的身体对他来讲没有太神秘。
总不过是一具躯体罢了。
而当隔着两层布料,他被赵予晴碰了一下。一种奇异酥麻的感觉瞬间被激发。从被接触的位置,发散到神经末梢,他想做吞咽喉结的动作,但是忍住了,眼睫却没忍住多扇动了数下。
房卡,刷开门禁。扫了眼套房格局,俩人分别去浴室清理。
她手上的无名指已经不见了。
她看到他,没想起来他是谁。
五年,江小嵩已经从一名少年蜕变为成年人。
她目光探索地扫过他,以一个有目的的,成熟女人的身份。
在江小嵩主动问她“一个人吗”的时候,意外地,她点头,手指往上比划了下,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说是:“去楼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