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该死。”小淮然自卑低着头，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脏。好脏。
大家都看不起他。
因为他是猪。
好羡慕。好羡慕其他的猪。它们的主人会帮它们洗澡，准备饭食，还能和同类住在一起。
小淮然没有抗拒，依从母亲的话脱下裤子。他的腿和上身形成反差，与上体各种伤疤不同，他腿部光滑如婴儿出生般的细嫩。
唐婉媚又命令他跪直，随后走到门口，隐藏住自己。她不知按了什么开关，一阵机器运转的声响。
四周的黑墙逐渐清晰透明，左面墙显出飘窗走廊，右面墙则可以看见另一幢别墅的走廊。
此时，外面的声音一下子汹涌进来。
两边走廊的佣人惊讶又好奇。它们看向这间突然透明的房间，地上跪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小孩。
“我......”小淮然第一次对母亲的要求有了丝丝抗拒。
他的身体好丑，不想被母亲看见。
然而没等他说出半句话，镶刻着锋利狼牙的倒刺长鞭狠绝挥下——
他的下巴连至脖子立刻显现血伤，鞭子拉出时还卡了。女人阴冷的口吻：“我叫你脱光衣服！”
这次，他顺从的脱光上衣。没有遮挡的上体伤疤遍布，瘦得肋骨都凸出几分。他崩溃地捂住自己，泪珠落地。
所以我该死。
我是猪。
我该死。
我是败类。
我该死。
“说得有道理！”
“我们快把他带过来。”
会客厅内夫人们杯盏相交。看起来气氛融洽，实则每个人心中暗含不明心绪。
男宾们洽谈好合作从厅外进来，敏感地察觉气氛不对，打了声招呼，各自走到自己的家属身边。
陶岱看阿爸阿妈说了什么之后，和蔼可亲的老爸立马打了他的屁股。
唐婉媚拧开门把，温柔笑了笑：“这些话，你要一遍一遍，虔诚、真心的和神祈求。今后，若你遭人欺压，凌辱，殴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不够诚心祈祷，所以神才会惩罚你。”
“一只猪，只有脱光衣服，接受所有人的洗礼。在神的面前，你就是干净的。”
‘砰。’女人关门出去。
屋内只剩一人，两边走廊来往观看的佣人愈来愈多。
屋内小男孩跪得笔直，目光认真虔诚。他一句一句重复着惊艳世人的话，在众人敬仰的神面前。
能不能把他杀了。
好想死。
鞭子又一次打下，他半张侧脸血肉模糊。唐婉媚小声冰冷道：“对着神说：对不起。”
“对不起。”
“你是罪人的后代，你罪该万死。”
“你是猪！”
“我是猪。”
“你最丑最脏最臭！”
“我最丑最脏最臭。”
“你是败类，你该死！”
他没有主人。母亲也讨厌得不愿见他。他只能待在房间捧着伴有小虫，吃不出味道的饭，然后变得又脏又臭。等要出去了才可以洗澡穿上衣服，再和那群奇怪的同学坐在一块。
好讨厌，为什么只有他这只猪是独特的呢。
不想成为异类。
怎么办。母亲的眼神越来越厌恶了。
好尴尬。好想躲着。好想穿上衣服。
“大少爷怎么脱光衣服跪着啊......他不害臊耶。”
“那是神像啊，哎呦！不知羞耻！”
“他小小年纪就这样......”
佣人的议论纷纷，让唐婉媚心情好了许多。
“听到了吧，我说你很脏很丑很臭，一点错都没有啊？他们都说你不知廉耻。所以你该死，对不对。”
“母亲不要再看淮然。求母亲，求你了。”
好丑好脏。
这样不堪的身体怎么可以被母亲看到。
母亲一定会更加厌恶他的......
唐婉媚又挥下几鞭，满满厌恶和蔑视：“谁要看你恶心的身体！裤子也脱掉！！”
我最丑最脏最臭......
躲起来。好想躲起来。
躲起来母亲就不会厌恶我了。
好丑，我好丑，我是全世界最丑的小孩。
“脱光衣服。”
他委屈揉着小屁屁。
拉美美带着她的两个好姐妹进来，拉着他说：“陶岱，四楼有个小孩脱光了衣服。你给我们红盒子，我们就带你去看。”
“不想去
“拉美美，你看，那跪着一个小孩！他脱光衣服还不拉窗帘，羞死了。”
“他的身体好丑啊......”
“他好恶心，是不是小视频里说的变态。”
三位公主无意地上了别墅四楼，她们挤进佣人群，嫌弃又嘻嘻哈哈地笑着。
“小雪，陶岱最喜欢凑热闹了。我们带他来看这个小孩，他会不会把红盒子给我们？”
“我是罪人的后代，我罪该万死。”
......
“我流着屈辱恶心的血脉，我愿接受最残酷的死亡，最好是不得好死......”
“愿神赐予我责罚，令我今世受尽苦楚偿还孽债，后世永不为人。愿神悲悯，我愿死后永生永世轮回畜生道......”
透明的光亮清楚可见，嫩音话语一句不落。在场观看的众人失了音色，只余震惊。
“我是败类，我该死。”
昏暗内室，朱红实木桌台供奉神像。微弱月光斜射入室，女人与神像并立，近似神明。
水泥地覆盖薄薄一层寒冰。漂亮小男孩跪在其上，小脸因为寒冷逐渐苍白。他跟随女人的话语，一句一句重复.......
脸蛋迅速涨红，他越来越自卑的低下头。
母亲说我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