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可谓是吊足了怀瑾的胃口,怀瑾也意识到了,定定地看着韶音。
韶音目光灼灼地望着怀瑾,她相信,南离王之野心,必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怀瑾忍不住轻笑一声:“公主,你能做得了四方城的主?”
“孤若是记得不错,你如今身在北齐被骗婚一事,四方城主可是半点反应没有。”
“你让孤如何信你?”
怀瑾毫无风度地嘲讽,半点不顾及韶音的感受,这场博弈局里,韶音只能是棋子。
“韶音见过南离王,不知南离王竟亲自来此作密使。”
韶音在怀瑾对面坐下,长赢站在韶音边上为韶音和怀瑾各自添了盏茶。
“公主能来此,必是想清楚了的。”
“是的,吾要与南离做笔交易。”
“愿闻其详。”
“公主要不先歇息下?时辰尚早。”
此刻堪堪日出,韶音又如此姿态,长赢心酸,好似心底堵着一块大石,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韶音应下,缓步走向床榻,靠近床榻边沿时竟直直栽倒下去。
长赢连忙上前查看,近些,她能感到韶音那细微均匀的呼吸。
还好,韶音只是睡着了……
“公主,您昨日的话可还作数?”
长赢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看着韶音,她想了一夜,最终并无结果。
同样憔悴的韶音柔柔地道:“自然作数,小荷~”
“你是吾唯一的后路。”
韶音的脸色差到再轻薄细腻的粉也遮不住暗淡无光的面庞,嫣红的口脂衬得她好似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长赢在一旁面色扭曲,她好似从未见过怀瑾的真面目。
七年啊,整整七年!她一直以为除了南离先王与太后的事,怀瑾待人温和,做事进退有度,是个谦逊有礼的君主。
行吧,人不可貌相,一人之观无关全局。
韶音的面容也是有些难堪,却被她强行压下,扯出一抹温柔的笑。
“吾伴父王十几载,深知弱国无邦交。父王欲与北齐结好并非国与国之间的友好盟约,而是另有所图。”
怀瑾对这事端得是高贵冷艳的态度,韶音则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似她没有疯癫,她还是那迷人的绝代佳人。
“吾知南离王雄心壮志,今各国互相制衡,南离王有心吞并列国而无师出之名,吾愿为南离王一统中原献上一个开端。”
“公主竟也知孤之心?想来列国未必不知,公主如何送孤一个开端?”
怀瑾漫不经心地问,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韶音身边面无表情的长赢,韶音发现了,暗自留了个心眼。
“吾会是南离联合四方城攻打北齐的导火索,届时,北齐是南离的掌中之物,四方城将归属南离。”
傍晚,城西酒肆。
长赢带着韶音走上酒肆七楼的雅间,入门便是一股淡淡的菊花清香。
再一看,珠帘后边坐着位青衣墨发的清秀郎君,郎君正在焚香煮茶。
“公主来访,请恕孤不曾远迎。”
长赢皱眉,却还是轻轻舒了一口气,乖乖候在一旁。
风华绝代的美人落得此等模样,好不令人唏嘘!
“今日傍晚,城西酒肆。”
长赢问:“公主真要同南离密使交易?”
“不怕么?”
韶音幽幽来了一句:“吾怕北齐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