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诚瞥了一眼呈上来的证物，“又是内务府的人？看样子朕的内务府已经成了筛子了。”
陆淮低着头，没敢说话。
“那小太监怎么说？”
“回皇上，他说灵云山上的蛇种类特殊，无论是蛇皮、蛇胆还是毒液、毒牙都能卖上高价，只是那蛇对环境要求极高，在路上便死了几条，他趁车队入城时把死蛇偷偷卖了，还剩了一条活着的没舍得卖，结果那天下雨，那小太监一时照看不及，那蛇便咬破了口袋，钻出来了。”
秦允诚听了不置可否，问道：“他说的都查实了吗？”
贵妃知道万娇娇情况好转以后，一夜未眠的困劲儿逐渐涌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太后见状提议她回去休息，贵妃看了一眼万娇娇，见她呼吸平稳，就点了点头，“也好。臣妾现在回去正好陪宇儿用个午膳。太后娘娘，不如臣妾陪您先回去吧。”
“是啊母后，万才人这会儿还睡着，太医也说只要仔细照看着些，不会像之前那般凶险了，您放心。”
太后也知道自己在这儿满屋子的人都不自在，就点头应下，“那哀家就先回去了，若是万才人有事，一定要派人过去知会一声。”
贵妃陪着太后离开不久，丁小顶从外边进来，“皇上，陆大人求见。”
“娇娇，别说话了，太医说你的身子现在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你醒来了，朕便放心了。”
万娇娇点点头，看向皇帝的目光里充满了依赖和感激。
秦允诚被她看得心头发软，坐在她床边摸了摸她的头发，“等回了宫，宫里的药材任你取用，朕一定会把你的身子调养好。”
“多谢……皇上。”
“许久没进食，饿了吧？太医说你如今不能吃东西，朕吩咐膳房熬了培元参鸽汤，听说有固本培元的作用，你如今元气大伤，喝点鸽汤养养正好。”
“回皇上，万才人虽退了热，但药效还在，加之身体虚弱，微臣推测万才人醒来约摸在两个时辰以后。”
万娇娇这会儿是真睡着了，并不知道太医说了什么。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太医所料，午膳前，万娇娇醒来了。
刚睁开眼睛时还有些不太适应，眨了眨眼才彻底恢复视觉。
“万才人，你醒了。”
太医们忙活了一夜，万娇娇身上的热度才渐渐消下去。
秦允诚和贵妃坐在茶桌前，熬了一夜，终于听到了好消息。
“皇上、贵妃娘娘，万才人最危险的这一次高热已经退去，如今情况已经平稳下来了，接下来只要细心照料，伤势便会慢慢恢复。只是……”
秦允诚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只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如实说来！”
“只是万才人这次伤到肺腑，元气大伤，日后身体可能会比常人虚弱一些，需要精心调养。”
“微臣按他招供的，派人去了沿途城镇的药房查证，这几间药房确实收了灵云山的蛇。”
“哦？所以说这是一个意外？”
“微臣不敢断言。”
“哼！内务府也该好好查一查了！回京后，你便着人密查内
秦允诚猜想应该是陆淮查到了什么，就吩咐了碧草在这仔细盯着，又安排了太医在外面轮值，去外面见陆淮。
见贵人们都走了，孙小五从外面溜进来，站在卧房门口打听自家主子的情况。
听碧草说主子高热已退，孙小五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
这边陆淮确实是查到了东西，前来复命。
“皇上，微臣查到将蛇从灵云山带出来的是内务府随行的一个小太监，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装蛇的布袋。”
万娇娇乖乖的点了点头，皇帝接过贵妃递过来的碗勺，“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皇上小心翼翼的亲手喂了万娇娇喝水，喝完水见她精神不佳，便轻声安抚，“是不是又累了？太医说睡觉也是身体自愈的一种方法，不要怕，睡吧，等你睡醒了便可以喝到香喷喷的鸽子汤了。”
被他哄孩子似的语气逗笑，万娇娇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又昏睡过去。
秦允诚被她的小动作惹的头里一片酸软，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她的睡颜。
太后忍不住咳嗽一声，感觉自己的儿子好像那老房子着火。
“娇娇，感觉怎么样？”
“娇娇，你吓死我了！”
万娇娇动了动，想要起来回话，被太后扶住肩膀躺回到床上。
“好孩子，你现在身上还伤着呢，不着急起身。”
万娇娇看着床前站着的太后、皇上和贵妃，露出个虚弱的笑，“多谢太后娘娘……关怀，婢妾……感觉好多了……”
“皇上，宫里不缺药材，更不缺补身子的东西，挺过去这一关，万才人的身子早晚能调理好。”
“贵妃说的是。”皇帝听到万娇娇情况稳定下来，心里松了口气，指定了此次救治中最为出力的胡太医负责日后调养万娇娇的身体。
心中大石落下，再看到跪了一地的太医，秦允诚压了压心中的怒气，挥手让他们下去，心里想着这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吞吞吐吐的毛病不知是如何形成的，还有这太医院推诿卸责的风气实在是可恶，回宫之后一定要好好整治一番。
领头的太医不小心看到皇上的脸色，心里一个咯噔，出门时差点被绊倒，秦允诚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这太医院不治不行了。”
胡太医因着给万娇娇施针的缘故，还守在床前，秦允诚走过来，看着万娇娇仍在昏睡，不由得皱了皱眉，“万才人什么时候能醒？”